宋諾：【系統，你是不是監測錯了？這數據下降得有些不正常。】

系統：【宿主，監測數據沒有問題，的確是這個數值……雖然不確定道德值驟降的具體原因，但提醒宿主盡快和莫澤言搭上關系，取得莫澤言的信任，並引導他，避免莫澤言以後走上歧途。】

宋諾作為莫澤言的引導者，確實不可能一直隱藏在塑料娃娃裏。

但要怎麽和莫澤言搭上關系，讓莫澤言信任他，又的確是個難題。

就他現在這副尊容，絕對是本色出演鬼片的水準。

雖然莫澤言看著比同齡小孩早熟，也淡定的一批，但他也總不能直接上去說嗨吧。

一人一統瞬間陷入沈默。

宋諾：【算了，船到橋頭自然直，明天再說吧，總能找到機會。】

夜色已深。

今天晚上，莫澤言竟然沒有關掉房間裏的燈，所以宋諾不敢有任何動靜。

他直挺挺地坐在房間地板上，背靠墻壁，要這樣一動不動熬一夜，但幸好這種不能動彈的狀況，他早就習以為常，所以也並不覺得有多辛苦。

第二天一早，天才蒙蒙亮，房門就被人砰砰敲響。

宋諾被驚醒的同時，李彤就推門進來了。

“醒了吧？醒了就別睡了。”李彤看著坐起來的莫澤言，視線又轉向莫澤言的右手：“怎麽還沒包紮上？哎，小言啊，你也別氣你姨父，他不是故意的，就是喝多了，你懂吧？一會兒你張奶奶過來看你，記得別說亂說話，知道嗎？”

莫澤言動了動：“張奶奶……”

“明天不是小學開學嗎，她說過來看看你最近怎麽樣……”李彤偷偷撇嘴：“老太婆就是愛多管閑事……”

小聲嘀咕腹誹完，李彤又不放心地囑咐了一遍莫澤言，見莫澤言不說話，還找來兩塊糖塞給他。

“記得啊，不該說的話別說，你也不想張奶奶一直惦記你吧？”

【宿主，莫澤言道德值漲了0.5，現在是28.5了。】

系統突然出聲，嚇了宋諾一跳，他小腿彈了一下，連忙緊盯莫澤言和李彤的反應，見兩人目光都沒往他這邊瞥，這才松了口氣。

【等等，你說莫澤言道德值漲了？】

宋諾的視角正好對著莫澤言和李彤，在李彤說完後，莫澤言才有所反應，他手心攥緊兩塊劣質水果糖，算是回應了李彤的要求。

【這位張奶奶在原書中是什麽身份？對莫澤言重要嗎？】

系統有些沈默，隨即才開口回答：【不知道，我這裏沒有相關人物數據。】

宋諾實在忍不住吐槽：【你說你後續劇情解鎖不了也就算了，怎麽連這段劇情中的人物數據都不全？全書劇情就知道個梗概，真襯了你的名字。】

系統虛心求教：【和我名字有什麽關系？】

宋諾：【你名字編號是什麽？】

系統：【3184。】

宋諾：【嗯，啥也不是！】

系統：【……】

……

一直到下午張奶奶來之前，除了吃飯，莫澤言都沒邁出房門一步。

午飯是李彤早上做好的，中午直接熱一下就行，等她下午賣完菜收攤回來，張奶奶才登門拜訪。

張淑榮在居委會幹了幾十年，一直幫忙調解鄰裏糾紛，對社區居民情況多少都有些了解。

一年前，莫澤言的母親突發車禍，意外去世，莫澤言當時才5歲，沒人接管，也是找了許久，才找到李彤一家。

作為收養莫澤言的條件，李彤一家不僅拿了莫澤言母親的車禍賠償金，還搬進了這套房子裏。

張淑榮本以為小孩會得到善待，可居委會統計社區適齡兒童入學資料的時候，發現裏面並沒有莫澤言的小學登記信息。

雖然李彤夫妻給出的理由是沒來得及登記，但張淑榮當時見到莫澤言沈默不語的模樣，多少能猜到一些真實原因。

也是造孽，莫澤言的母親李靈有些精神不正常，收養他的姨母一家，不僅對他不上心，可能連小學都不想讓他上。

所以這之後，張淑榮才一直關註莫澤言的情況，時不時過來看看他過得怎麽樣。

雖然這並不能讓小孩的處境有多少改善，但至少李彤和方宏達夫妻兩要面子，到底怕被議論，表面功夫還是會做到位。

張淑榮在客廳跟莫澤言問話，李彤陪著，宋諾在房間裏終於能活動下手腳。

他捧著兩麻花辮貼上房門，聽見莫澤言對張淑榮的問題都有回答，且語調清晰，不禁感嘆：【我還以為這小孩不會好好說話……】

張淑榮來的時候，宋諾趁莫澤言開門時看了一眼，老太太笑呵呵挺溫和，看著也挺硬朗的。

系統：【宿主，莫澤言道德值又上漲了0.5，現在是29了。】

宋諾激動搓手手，樂觀道：【今天邁進的一小步，就是邁向成功的一大步，看來我離成功指日可待啊。】

美了一會兒，宋諾邁著小短腿挪蹭到床邊，伸手扶在床沿上，探著腦袋去看床上那兩顆糖。

光這樣看著還不夠，他還伸手去扒拉，一二，再倒數一遍，二一……

【兩顆糖誒，你說莫澤言會不會分給我一顆？】

系統：【你吃了腸胃不消化。】

宋諾再次悲從心來：【我都沒有腸胃……】

系統：【啊，你知道啊。】

宋諾：【……】

他有理由懷疑，系統在報覆他說它啥也不是。

系統：【宿主，有人來了。】

莫澤言還在和張奶奶說話，肯定不是他回來了。

宋諾連忙把糖一丟，轉身啪嘰直接坐地上。

幾乎下一秒，房門就被人推開，方俊遠悄無聲息地鉆了進來。

小胖子和莫澤言同歲，但看著比莫澤言還大一點，一進來就腦袋亂轉，也不知道在找什麽。

“糖呢？”方俊遠小聲嘀咕：“他都吃了？”

房間就這麽大點兒，方俊遠腦袋再轉過來一圈，就瞧見床上扔著的兩顆糖了。

他眼睛一亮，哼哧兩步撲到床上，把兩顆糖都抓在了手裏。

方俊遠站在床邊，眼珠子轉悠了兩下，就想立即把水果糖剝開吃掉。

然後一低頭，先和床邊坐著的小娃娃對上了視線……

宋諾掛著兩大黑眼圈的眼睛直盯過來——看著方俊遠手裏的糖。

直勾勾的，掛滿了認真和渴望：【啊，糖……】

方俊遠猛地後退一步，有些被嚇到。

在他有限的認知裏，男孩子的玩具應該都是小汽車，小坦克，變形機器人什麽的，就像他一樣。

沒有男孩子會玩娃娃，那是小女生才玩的東西。

他爸媽經常罵莫澤言有病有問題，方俊遠深以為然。

因為莫澤言不僅玩娃娃，他的娃娃還醜得嚇人，簡直難以入眼。

什麽人會喜歡這種醜娃娃啊。

方俊遠咽了口唾沫，又往後退了一步，然後他發現，那個娃娃的視線好像也跟著他在挪動……

“嗬——”方俊遠踉蹌了一下，攥著糖就往門外跑，跟後面有狗攆一樣。

宋諾：【……他是不是嫌棄我？】

系統：【他很難不嫌棄你。】

……

“小言又長高了點兒，就是太瘦了。”

張淑榮揉了揉莫澤言的腦袋，笑容慈祥：“得多吃點兒飯才行啊。”

莫澤言嗯了一聲，右手一直藏在口袋裏，沒拿出來。

“那是得多吃點兒飯，哈哈……”李彤尷尬笑著：“這孩子就是挑食，不愛吃的東西，絕對不會入口……”

張淑榮笑了笑，沒接話茬。

和莫澤言又聊了會兒，張淑榮也沒多待討人嫌，不過臨走前又鼓勵了一下莫澤言：“小言要好好上學，努力學習，知道嗎？”

莫澤言擡起頭看著張淑榮，一字一頓道：“您希望我好好上學，努力學習嗎？”

“當然啊。”

張淑榮下意識道：“這樣以後的生活才能過得更好。”

“是這樣嗎……”

莫澤言抿起嘴唇，眼底似乎有暗潮洶湧。

是錯覺吧……

張淑榮恍惚了一下，又伸手揉了揉莫澤言的腦袋，才轉身告辭離開。

李彤去送人，莫澤言則走回自己房間。

一進門，他就歪了下頭：“我糖呢？”

莫澤言走到宋諾身前，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，又低頭看向宋諾：“剛才方俊遠從我房間出來，是他拿走了吧？”

宋諾梗著脖子直視前方，有些懵：【系統，他在跟誰說話？】

系統語氣遲緩：【宿主……莫澤言的道德值下降到了27……】

不僅把原來漲的1點掉了，竟然還又多掉了1點，直接創下歷史新低……

宋諾：【！！！】

莫澤言爬上床，低頭在原來放糖的地方摸了摸：“沒了。”

系統語氣沈重：【26了……】

宋諾深吸口氣：【我他媽……今晚就去刺猹！】

系統：【啥？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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